2000/05/12
最近是越戰二十五週年的紀念。就跟韓戰一樣,美國每在亞洲「參與」一場戰役,台灣就會多出許多非婚生的混血兒。除了對於這些混血兒之外,越戰對於台灣大多數的人並沒有什麼真正的意義。
在美國,可就不一樣了。參與過越戰的那群人,現在不是在當CEO,就是幹Senator。正是影響美國(與全世界)一舉一動的那群人。
當初這場戰役,帶給當初還是青年的他們無窮的集體記憶。有些人,首度出國,既是踏入越南的戰場,在戰場中跟在成功嶺當然是截然的兩樣。在成功嶺一個不小心,最多換來伏地挺身數十下。在越南,那個必需深入叢林野戰,四處充滿陷阱、地雷與埋伏的地方,任何一個不注意的代價,立刻就要用生命來償還。
出國之前,我是一個極度喜歡戰爭的孩子。從國小開始製作Tamiya 35分之一的軍事模型開始,就認為戰爭與軍隊是男人真正表現的地方,沙漠之狐隆美爾我的偶像。如果我沒有那600度的近視,應該準備要當中華民國陸軍少校了。
到了德國,我才真的體會到戰爭的可怕。
我不是混血兒,也不是越南人,越南的那段,對我也沒啥意義。但是在德國的生活經驗,讓我開始懂得戰爭的現實與殘酷。
昨天早上吃早餐的時候轉到衛視西片台,正巧又放著「早安越南」。早安越南我看過很多遍,是講西貢美軍電台的故事。看過早安越南的人相信對其中一幕應該都還有深刻的印象,羅賓威廉斯播放路易阿姆斯壯的「What a wonderful world」那一幕。
這首歌是這樣唱的:
I see trees of green, red roses too
I see them bloom for me and you
And I think to myself, what a wonderful worldI see skies of blue and clouds of white
The bright blessed day, the dark sacred night
And I think to myself, what a wonderful worldThe colours of the rainbow, so pretty in the sky
Are also on the faces of people going by
I see friends shakin' hands, sayin' "How do you do?"
They're really saying "I love you"I hear babies cryin', I watch them grow
They'll learn much more than I'll ever know
And I think to myself, what a wonderful world
Yes, I think to myself, what a wonderful world
歌詞很美,我也很喜歡唱,甚至在自己的廣播節目中也放,配上阿姆斯壯雄厚的歌聲,真的讓你覺得這個世界彷彿值得眷戀。
但在早安越南裡面,美軍的直昇機在What a wonderful world 的歌聲中升起,一堆年輕的美軍在叢林中緊張的偵察、美軍在西貢街頭任意槍決越南人、一幕幕死傷的畫面隨著What a wonderful world。美國錯誤的「資本主義戰勝共產主義」意識型態,造成多少傷害。到現在東南亞的鄉間依然存在者許多永遠掃不完的地雷,雖時準備奪取無辜的性命。
這一幕我第一次看的時候就哭了。昨天當我看到直昇機在阿姆斯壯的歌聲中飛出後,竟然又不自覺的哭出來了。那是一種無法控制的感覺。你的身體微微顫抖,而眼淚自然流下。即將步入30,已經看過太多不仁不義不道德不乾淨,但不知為何,哭的比以前都還厲害。
這個殘酷的現實社會,比戰爭還要可怕。Yes, I think to myself, what a wonderful world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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